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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吻与吻的间隙,我逸出声来,安抚地摸摸他脸庞。

    “可是流血了。”他舔了又舔,啄吻时的啾啾声响,听起来超害羞的。

    结束这场晨间运动,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唉,不说还好,一说更故意。

    男人哪,不管几岁都是一个德行,一旦被戳到敏感点,行为就一整个幼稚。

    “好啦,你满意了?快点让我起来啦!”晨间会报是注定要错过了,我只能退一步要求别无故翘班。

    “不要。”他还压在我身上磨蹭,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愿。

    “齐隽”

    “请一天假好不好?”

    脑中开始快速运作,思考今天有没有什么重要行程或会议。

    思索完毕,我探手取饼床头柜的手机拨给秘书,简单交代今天不会进会司,有要事再拨我手机。

    他静静看着我,等我讲完电话才开口。“你不问原因?”

    我笑了笑,摸摸他颊容。“不需要。”

    我也知道应该要理智点,男人不能这样宠,但就是不舍得让他失望。

    他太习惯索求,而我也愿意给予,彼此之间竟也达到某种微妙的平衡。

    幽湛黑眸闪了闪,突然迎面吻得我几乎喘不过气,差点又擦枪走火。

    还好这一回他有所节制,目的都达到了,也就没闹得太过火,厮磨一会儿就放我下床冲澡,打理仪容。

    他是个善于玩男女游戏的人吗?我想也不是。

    谤据我的观察,他有身体洁癖,不轻易让人碰触,尤其是**那么亲密的行为,肌肤贴着肌肤、体温熨着体温,分享彼此的心跳,深入地贴合纠缠,不是谁他都做得出来的,我几乎可以肯定,他生命中有过的女人,除去初恋女友之外,应该只有我了。

    对他而言,我究竞算什么?

    曾经有一回,体息交错中,我问过他。

    他止住动作,困扰地抬眸回望。“我、我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弄不清楚。

    但我想,我是知道的。

    在乎,是毋庸置疑的,因我为是他此刻,情感上唯一的依托。

    在他人生最低潮的时期遇上了我,拥有一束温暖,他贪恋着,不舍得放手。这不难理解的,处在冰天雪地里的旅人,意外照入的一暖阳阳何其珍贵,任谁都会贪渴抓牢,即便那人不是我。

    但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爱情。

    他只是害怕失去,慌了,于是无所不用其极,只要能留住他生命中仅有的阳光。

    在无法确定自己能给我什么时,就先牢牢霸住不放手,不让我去寻其他幸福的可能,很任性也很自私,我却没有办法指责他。

    回过头来,我自问,于我而言,他又是什么?

    同样难以定义,但我很清楚地知道,我的心会为这个男人而疼,能够给予的,我都愿意给,只要能让他快乐一点点。

    即便那还不到爱情,他也是在杨季楚以后,唯一能给我那么强烈感受的人,让我愿意倾尽所有地宠他,放纵他的予取予求。

    如果说他任性,那也是我纵容默许的,没啥好埋怨。

    一同用完早餐,他依惯例在书房练琴,我坐在旁边翻杂志。

    他今天很不投入,连连拉错了好几个音,空洞而不知所云。他怎么会容许自己用灵魂在热爱的小提琴被糟蹋成这样?

    再没神经都知道他有多魂不守舍。

    聆听了一下,我才开口。“你要我请假,就是要待在家里,陪你大眼瞪小眼?

    他停下动作,像是反复考虑了很久,才决定说出口。“陪我去个地方?”

    “好啊。”去哪里都行,只要别让他再继续摧残他最爱的音乐。

    我没问要去哪里,车钥匙交给他,全权任由他摆布。

    没想到他一路开车南下。

    坐车坐得困了,中途不小心小睡了一下,醒来时人已经在南投。

    他有旅游的兴致?也可以啦,南投好山好水,来个一日游也不错。

    他一路开往山区,小小绕了一下路,我这才忍不住问:“你到底要去哪里?”

    这么荒凉的路径,不太像旅游选择,反倒比较像杀人埋尸的好地点耶。

    他有些烦躁地蹙眉。“太久没来了,找不到路”

    “原来还是惯犯,你到底杀过几个人?”

    他偏头瞪了我一眼。

    好吧,不好笑。我又耍冷了。

    只是看他表情太凝重,说说而已咩。

    小绕了十分钟,发现他将车停在一处会墓前。不、会、吧

    我一手抓牢车上扶手,背紧贴着座椅,瞪大眼惊恐地看他。

    “不要再制造效果了,你不适合当综艺咖。”

    喔。发现怎么逗都无法让他紧绷的神色舒缓,我拉拉裙摆,安分地开车门下车。

    他微微拉了唇角,算是心领了,伸过来牵我的手。

    “我父母葬在这里。”

    咦?“你不是孤儿?”

    “没有人天生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他当然也有他的来处。

    他用没什么表情的平寂口吻告诉我,多年前的一场大地震,他的家没了,亲人也没了,日后被安置在育幼院,一直待到成年。

    当时年纪要大不小,有记忆却没有能力做什么,家人是由政府及民间慈善团体举行公祭,处理了后事。

    我看得出来,他很希望能为家人更妥善地安排身后事,只是在那时,能够让往生者入土为安,就已经是莫大的恩泽,无法再奢求更多。

    杂草丛生的荒凉公墓年久失修又缺乏管理,倾颓磨损的墓碑难以辨视,我们向公墓管理员寻求协助,来来回回花了好一番工夫寻找,一面在心里不断向众家好兄弟道歉,如果不小心打您头上走过,还请多多包涵

    “有好些年,我不敢来,怕看了难受”他扶正倾倒的墓碑,指尖抚过几乎看不清父母姓名的刻痕,双膝落地,徒手拜了拜。“其实我很不孝,为了自己逃避,连忌日都不肯来看看他们”

    这小小方寸之地,竞然就埋葬了他前半生的幸福。

    原以为他是弃婴,没想到他也曾经有过家庭温暖。

    我忍不住要想,是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与拥有过后再失去,到底哪一个比较残忍?

    我没有答案。这些日子以来,好不容易让他眉宇间的沉郁淡去了些,偶尔嘴角还能噙起浅浅笑意,如今又再度笼罩阴霾,一如初识时。

    离开公墓时,他整个人更加沉黙了。

    “咦,时间还早,带我认识一下你的故乡如何?”

    他看了我一眼,转动方向盘更改路径。

    ——意思就是,默许了。

    他带我去看了他待过几年的育幼院,育幼院的院长仍是原来那一个,没一会儿就记起他来,我从院长那里挖出了不少他成长过程干过的蠢事、闯过什么祸。

    接着,我也去看了他读过的国小。

    “喂,没人导游这样当的吧?人家院长话都比你多。”

    他抿了抿唇,不甚自在地开了尊口。“我小时候其实很皮,上课常常捣蛋,被老师叫去教室外面罚站。”

    如果没有那场天灾,现在的齐隽,应该会长成开朗进取、对未来怀抱热情的青年吧?

    我看了看他指的方向,顺着楼梯爬上二楼,四年二班的位置。

    今天是假日,学生不上课。我站在讲台上,想像顽皮好动的小齐隽扰乱课堂秩序,拉前面女生辫子的情景,忍不住笑出声来。

    捡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名字,再换上红色粉笔画了颗红苹果。

    “齐隽小朋友,你很乖,很坚强,老师觉得你的表现已经够好了,给你一颗红苹果。”

    他瞪着我,大概是觉得我很幼稚,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接着,他有了动作,几个大步上前,用力抱住我,闷声道:“那老师,我可以要求奖励吗?”

    我拍拍他的头。“齐小朋友要什么奖励?”

    “这个。”他出其不意凑上来吻住我。

    哪里来的混帐学生?对老师可以这样乱亲乱抱的吗?手还乱摸!

    这种角色扮演,感觉好变态他一定是故意的!以后我听见“老师”这个名词,可能会有阴影

    后半段时问,我感觉他心情似乎有好了一点,带我逛了几处南投著名景点,吃了两支枝仔冰才步上回程。

    不想让他太累,回程换我开车,副驾驶座的他闭着眼睛,但我知道他没睡,只是在调整情绪。

    “齐隽,你有没有什么人生目标?”

    “当然有。”他一副我在问废话的表情。又不是米虫,人活着怎么可能醉生梦死,没有想努才的目标。

    “你现在的想法还是没有变,想去读维也纳音乐学院,当个出色的小提琴家吗?”

    他睁开眼,错愕的目光望过来。“你怎么知道?”

    当然是前阵子找时间回学校,跟他以前的指导教授谈过。

    他不能继续深造,连教授都惋惜,但他是个上进的青年,曾向教授保证,那只是早晚的事,只等做好准备。

    做好什么准备?不用说更多我也晓得,不过就是经济条件不允许。

    所以除了最初透过我的牵线,当黄董女儿的家教之后,黄董对女儿的进步颇满意,又帮他介绍了另一个家教工作。

    但是无论家教条件开得再优渥,以他目前的情况想出国去深造,少说也得准备个三、五年才能成行。

    确认了他的意愿,我笑了笑,一语带过。“没什么,只是提醒你,这种事是愈早愈好。”多拖几年,过了二十五岁,想取得入学资格会更困难。

    “我知道。”他沉沉地道,目光调向窗外,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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