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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www.qishuwu.cc,邓州李庄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他手机是放在办公桌上充电,等他回来我马上叫他给你回话。”

    “好好”我无奈的答复着。一小时前的千般妙计,全被这个意外冲到九霄云外。

    这天晚上九点多天柱打过来电话,云里雾里,烟山酒海全都是到家后跟市里某某政要在那那喝的什么酒,抽的什么名烟,如何打通关节,拐了多少弯抹了多少圈,才把十万贷款搞到手只到我听的感觉左耳有点难受,才不得不打断他的吹嘘,并以极快的语速截断他话题,说:“这次应该解决了大问题吧。”

    那知,这句话使天柱火一般的激情,立即降到零下冰点。

    “唉!杯水车薪。”天柱刚才雄壮的男高音,一下子变成了淑女声。

    此时不正是给天柱展现沙漠绿洲的好时机吗?他已经有一杯暂时止渴的救命水,何不趁机在他这块久旱的焦土上,再给他飘来一朵载满雨水的云呢!

    我赶紧接着他的话音,鼓励他说:“大海不也是一滴一滴水汇聚成的吗?只要有不断的杯水来,何愁大事不成。”

    天柱听了有气无力的回我说:“话是这么说,难啊!”“不见得,不见得。”我边说边想,绝对不能让天柱丧气,认为此时得继续给他灌迷魂汤。而且,需要下更猛的药力。

    接着我又对天柱说:“五一”我也回去了,在跟几个知己的朋友分析当前的形势时,都认为金融危急过后,一定有好的势头,几个有一定积蓄的朋友都想趁此机会投资,当时我就立即又想到了兄弟你,所以,来后我就马上找你,想跟你再讨论讨论,去年我跟你提过的那挡子事。”

    “啥事?”天柱含糊不清的问我。

    他当然不清楚,因为我去年根本没有给他讨论过什么事。不过,对付他这种人没有必要那么叫真,因为他平时给别人的承诺,从来都不会记得住的。

    我马上假装提醒他说:“其实,去年我去找你是想把攒的八十来万跟你融资

    可你老弟没反应,我也不好意思再开口,现在形势眼看好转,不知兄弟你现在有没有这个意向。”还没等我继续往下说,我就听天柱在电话中声音高亢的叫:“你说啥啥,啥啊!”之后,至少有一分半种我没有听到天柱的回音,我能想象出天柱此时的心情,他一定是被受宠若惊的心态给临时定格了,不要认为他是在考虑我说的是真还是假,当干柴遇到烈火,一定会熊熊燃烧,干柴是不会考虑这是不是自焚。

    天柱的回话,证明了干柴遇到烈火自焚效应的正确性。

    天柱告诉我:“明天上午来见我,详细的谈。”

    好!陈天柱,明天上午我一定带着你到一片沙漠的绿洲中,给你掘一个大大的墓坑。

    当然,也要证明我能不能引出“玉”来。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天柱带着一个说客如期赴约。

    这一次我选择了东长酒店的西餐咖啡厅,我料定天柱这一次会买单。

    我们坐在二楼一间名叫奥巴马的雅间,尽管三个人,但从坐的位置上一眼便可看出是两个阵营。

    天柱坐在我对面,他的那位盟友跟他并肩而坐。

    我要了一壶巴西咖啡,对天柱该出手时就要准要狠。

    开场白的惯例仍没改变,依然由天柱先吹嘘一番,然后才介绍他的这位盟友,也是一个小老板,专门经营鞋材原材料,是天柱的供货商。

    供货商跟客户的关系我是非常清楚的,一个是孙子,一个是爷爷。

    前半个小时基本上都是天柱在唱主角,云天雾海,天南地北,我连当配角的机会都很少,只能做一个好听众,那位“孙子”就更不用提了,他只有拍手鼓掌,吶喊助威的份。

    但今天铁定的主角是我,我若不出声,累死天柱他也唱不出主题。他清楚,全世界人也明白。

    因此,序幕拉开以后他不得不闭嘴收音,且需低下他那高傲的头颅,请我上场演出。

    就目前的战况可以说,很明朗,天柱是在我的“引导”下前进。

    天柱喝一口咖啡,滋润一下他那已经有点沙哑的嗓子说:“老哥,我只能瞎胡喷,真正能拿到桌面上的还要你老哥来。”

    我知道在这两个江湖顶级的“忽悠大师”面前,要想取得他们的信任,越过他们的“雷区”一定要把演出的风格定位在一个“诚”字上。

    谦虚往往是诚实人披的外罩,我不得不先自贬一番,然后言归正传的对天柱说:“在咱们这一家子中就连亲戚都算上,想干点大事的你数数能有几个,除了你,老哥也充一个数,余下的找不出来了啊!”天柱听了极其赞成的点点头,这似乎对天柱来说还不够:“都是些土包子,没见过大势面,提起他们没戏。”天柱看着天花板又加重了批判的深度。

    我不能随着天柱的好恶继续,家乡人的能力大小对我今天要完成的作业没有联系,我继续按照我的草稿说:“在外拼这十多年,累了也够了,有时候真想回家种地放羊,可那,又不成了白白的等死吗?所以,去年八月份我盘盘攒有个七八十万,就去找你想跟你一起搞点事做做,可不见你出声,我也就没再张罗。”

    天柱听到这,嘴里的咖啡没咽完,就急不可待的说:“你看!你看!我咋说你啊!老哥!”

    天柱右手敲着桌子说:“我喝多少墨水你老哥还不清楚,除了能写几个认得我的大字,还能看多远,你当时咋不跟我说清!”

    “早说晚说不都离不开兄弟你吗,这不是又来找你兄弟了。”我对着悔青了肠子的天柱又下猛药。

    “现在应该有百十万了吧?”天柱提出他最想知道的事。

    “能用的钱已经没有那么多了,去年在你这里没搞成,你嫂子(我老婆)非要在郑州买套房子,我极力反对,但无效。现在只剩下四十来万。”

    天柱听我说把钱买房子了,一下子从半靠着的沙发上坐起来,面含怒色的说:“家里这些婆娘们就知道买房子,买房子,像刚叔们那个婶(刚叔老婆),非要逼着刚叔从我这把入股的那几万抽回去,到宜昌市买一套大房子,你说,你一个卖饭的,家在邓州,你跑到宜昌市买套房子有啥使处?这几万块放在我这,工厂形势好转了不还能分一把钱,你买一套大房子闲放到宜昌市,它能给你生出个崽子啊!”“唉!这娘们。”

    最后三个字说完,天柱可能意识到自己说过火了,急忙拿起烟盒想抽一支烟,以此来掩饰这一点过失,结果烟盒已空。

    “不过四十万也能搞些事,老哥你咬个牙印,想咋整。”天柱抽着他那位盟友的五叶神烟,有一点发狠的说。

    我仍没有出声,认为还需要对他们两个的意图进一步观察。

    “说呗!老哥,你咋老是把兄弟当外人。”

    天柱急,他急于想知道我的想法。

    我也知道该收一下网了,把手中的咖啡杯稳稳的放到台面上,盯住天柱说:“还是想把这四十万分两批,融资到你公司,如果你同意我就谈谈具体想法。”

    天柱已经有一点焦急,他使劲的抽一口烟,反过来盯着我点点头,显然是同意和催促我快点说。

    “在我说具体想法之前,我先强调一点,我的观点是抛开兄弟感情,完全站在公司利益的角度考虑的,我们想要干一点事,兄弟感情一定不能搀和到公司的决策中,如果搀和进去,开始兄弟们都是君子,到后来都会变成彻底的小人。所以,我是先小人后君子,不周到的地方兄弟你要多包涵。”

    天柱的盟友从坐下到现在,第一次跟着天柱一起点头表示赞同,当然,他们是不可能有理由来驳斥我冠冕堂皇的观点。

    我也该向天柱的盟友表示一下友好,就看着他说:“第一要天柱兄弟亮亮家底,要把现在公司的基础设施盘盘点,按现在的成色估价;

    第二,客观的合理的评估出现有的十二小时产量;

    第三,希望天柱兄弟能放开的告诉我,一个月的总产值、毛利润、净利润是多少;

    第四,资金注入后,我会派一人来参与管理;

    第五,资金注入日起,以前的亏损与资金注入后无关;”

    讲到第五条时我偷眼看天柱,他脸上绷紧的表情明确的告诉我,他已经挂不住了,既然你撑不下去,我就给你一个释放的机会。

    我喝一口咖啡,还没放下杯子,天柱就想开始他的演讲。

    看到天柱意欲开口,知觉告诉我时机并不成熟。如果天柱在这种条件并不刻薄的情况下,同意了怎么办?岂不是前功尽弃。随即我迅速用手势制止了天柱开口的意图,并且迅速的思考,天柱是不是看穿了我的计谋,将计就计呢?如果是那就麻烦大了。

    我又看一眼天柱,经验告诉我他上当了,因为他那烦燥不安的肢体动作已经在解说,他根本不能接受我的建议。

    我悬起的心又平稳下来。不过,我推测天柱仅仅是不同意某一条,甚至可能有接受的余地,但这个结果对于我来说,也绝对是不允许接受的。既然天柱你还有能容忍我融资的肚量,我就再给你加砝码,直到压断你的脊梁筋;既然你天柱已经感到喝的药苦,我就再猛给你加黄莲,直到你自己叫苦喊投降。

    我接着便要讲更刻薄的条条框框

    “第六,”我还没有说这第六的内容,天柱实在是忍无可忍,不顾他盟友的明拦暗截,打开关闭嘴巴已久的闸门,倾泻出他的想法。

    不知道是他盟友暗示起了作用,还是其它原因,当天柱开始谈他的构想时,并没有显得象刚才那样急躁,反而一反常态,显得异常的平静和沉着。到是让我感到吃惊和有些不安。

    天柱说:“老哥,你再不再往下讲,我都明白你的意思,要是早两年我巴不得请你来,但现在我在这个时候答应你,那是坑老哥你。”

    天柱这么一说,我到像一头扎进了雾水里,辨不出南北东西。

    难道真的是局中局计中计,耍假牌的遇到了抽老千的。

    当然,此时就是天蹋下来,也要稳坐钓鱼台。

    天柱说到这,故意停下来喝口咖啡,顺便偷瞧我一眼,见我仍雷打不动,一如当初,才继续了他的“忽悠”

    看着天柱滔滔不绝的“忽悠”我在想,要是让你看出我此时心中的“翻腾”那不是白来世上一遭,以后在江湖还混个什么!

    在这关健的时刻,瞬间的离题也是允许的,但不能不恭听天柱讲述给我布置的迷魂阵,不是怕步入他的迷魂阵,而是不能让天柱感觉出我早已识破他的阴谋诡计。

    天柱说:“不是兄弟我嫌弃你,是实在不想让老哥你来趟这挡子浑水,你一直搞电子,对这一行不是很了解,我这个鞋材厂是做鞋的前端加工,这鞋的前端材料加工,什么都是透明的了,你要想赚一毛钱,人家都会给你算得清清楚楚,实在是难做透顶了,一年到头挣那几个子,全他妈是从鞋底子里扣持出来的,不瞒你老哥,去年我净亏几十万,要不是这一次回家贷来这十几万,我早就卷铺盖走人了。”

    听天柱说出这句话,我倒噎一口气,要不是冷气正好对着我吹,一身冷汗就会湿透上衣,这冷汗是借给天柱那三万块给吓出来的,天柱卷铺盖走人了,我那三万块岂不是打水漂了么?

    多险啊!感谢老天有眼啊,今年一定要多上几柱香。

    此时的天柱在“舞台”上已经演出到了高潮,除了自我陶醉外,在他的眼里已经不存在其它人了。

    因此,天柱边喝着咖啡边认真的给我摆布八卦迷魂阵。

    天柱半眯着眼,吐一口烟雾,很平静的说:“不能再干这一行。”

    稍稍停顿下天柱又说:“要干,就做成品鞋。”

    “对啊,利润全在成品鞋上,我跟天柱可以说整天都是在给那些成品鞋厂白操心,像我和天柱主要是投资的早,已经有这一堆烂摊子,扔掉舍不得,守着又心烦,李先生要投资,你就做成品鞋,我跟天柱早就看的准准的,只是苦于抽不出资金,现在办一个小型成品鞋加工厂,四五十万就够了,你真打算搞,我跟天柱全力支持你,到时候前端的材料我和天柱全包了。”听了天柱这位盟友最后一句话,我才明白他高论的意图和目的。

    在通常情况下,初次见面就给我提出建议,好与否我一般都不会表态,这一次也不例外。

    天柱看我没有被他的盟友“忽悠”晕,立即对我进行了二次“轰炸”

    “不明白现在这市场是咋会事?有的行业暴利,有的行业利薄的要死,象这成品鞋那一双不是暴利?可咱这前端材料加工弄不好就亏,照我说你就投个成品鞋加工厂,这钱保个准没白化,你说要融资到兄弟我那厂,叫我评估现有的机器折价,跟你说实话,没法论价,我那一堆机器都是人家大厂要扔掉的,我拣回来弄几张破桌子,租赁几间大房子,就算个工厂了,你说算个啥,而真能值点东西的是兄弟这些年交的哥们,这些铁哥们都在大鞋厂拿着事,可这咋能跟你老哥算,再说这也算不清啊!”我心里琢磨,天柱啊天柱,别再给我灌迷魂汤了,你以为我真的要给你融资啊!玩真的一毛钱都不会给你。不过在舞台上适当的时间,一定要提出合乎逻辑的意见,那才合情合理。

    我非常认真的向天柱提出了我的一些顾虑:“依你兄弟说的搞个小鞋厂,投资个四五十万应该没什么困难,问题是那里弄订单?”

    “老哥你真是行家,不管是大鞋厂还是小鞋厂,这订单都是命脉,没它你就是说的天花乱转也没用,不说那小厂,就是大厂业务精英老板都得给股分的,在老板心中把业务精英都当宝贝看,不过老哥你要开厂就别担这份心,兄弟不是跟你说过,混这些年就弄这一点东西值钱。”

    现在我如梦方醒,才大彻大悟,原来天柱工厂不值钱,前面讲的那些在大鞋厂拿事的铁哥们,是伏笔,是有价值的。他们在天柱的心目中,都是价值为数不少的股分啊!

    “真开起来,光凭兄弟我的关系,就保证你干不完的活做不完的单。”可以看得出天柱为此事真是煞费心机。

    “有没有订单是关健,但质量好不好也是大事。鞋这东西它不是高科技,老百姓一眼就能看出好坏,就是个眼不济时的人穿到脚上也能感觉到,所以,技术也相当的关健。”

    假戏味道一定要做的更浓,我又向天柱抛出了第二个问题。

    “看看,看看,老哥不愧是见过大势面的人,你一下子又说到点子上了,现在那个老板敢把质量不当头等大事,大厂的工程师老板看多金贵就甭提了,就连那小厂的技术员,老板为了拉拢人家都给股分,不过这你放心,兄弟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了,能有今天这个厂子也不是白给的,这鞋上的那一根线从那进从那出,兄弟我是一清二楚,厂子开起来这技术总监的苦差事,兄弟我来给你扛。”

    天柱说完喝口咖啡,似乎觉得意犹未尽,又深情的望着我说:“谁叫咱是兄弟。”

    我明白了,如果真的开个工厂,陈天柱一分不出依现在的形势走下去,他一定会成为董事长,而真正出资的我,铁定会沦落为一个小股东。

    我的戏已经演完了,达到了演出前的预期目的。

    我也不能再向天柱请教了,再向天柱请教下去,我就要变成他的打工仔了。

    “两位兄弟说的有道理。”我用一句话打住他俩的话头。

    至此,加上我三个“老中医”可能都觉得药方开的差不多了,都貌似品尝咖啡,实则思虑着各自的心腹事。

    我仔细品读天柱和他盟友的全文,才知道原来这两个老“中医”没来之前就给我开好了“偏方”

    再分析天柱给我讲的细节之周到,足可以看出,两位江湖“大师”在来之前所下的功夫之深、用心之良苦。

    但告诉你,陈天柱,我不但精“中医”还通“西医”

    来赴“鸿门宴”之前我已经服了双倍的“解毒药”那在乎你们两个抖出这几根“毒龙草”等着吧!看我给你俩开的一剂中西混合药,定叫你们服后上吐下泻,时时不宁。

    帷幕拉上一半,天柱又把它扯开。

    我知道,天柱没有得到结果,他死是不会瞑目的。

    天柱放下咖啡杯,似乎是心不在焉的说:“现在的形势的确不错,老哥你整天跟外国人侃,那国际形势和国内形势比兄弟我清楚,依我看还是趁早整好。”

    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答案,一定得给天柱一个,但只能是这五个字:“我会考虑的。”

    天柱坐上车子,仍不忘打开车窗给我说:“早点给兄弟个信。”

    我向他招手并说:“一定一定。”

    但心里在想,等去吧,有一个词就是为你陈天柱而造的,这个词叫──石沉大海!

    抛砖引玉到此告一段落,但有一件事必须得交待一下,我点的那壶巴西咖啡天柱没买单,当然我也不会买,是他的“孙子”主动站出来“孝敬”的。

    今天就是五月二十七号,对天柱的底细现在已经是一清二楚,该出手了。

    关健时刻出招是要讲究技巧的,举手投足一招一式都会决定成败。

    再仔细审视一番借尸还魂的必经路线,感到各方面都很周密,我之所以再认真的审视,是我一贯都认为,门由路定,你要想不进错要帐的门,先得选择走对正确的路。

    下午三点,我找来同事周小姐,给她一张没有开启的电话卡,并告诉她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精明干练的周小姐立刻明白我的意思,我们两个到会议室,她用一机两卡的手机,拨通了天柱的电话。

    “陈天柱陈先生吗?”

    对于女人打来的电话,天柱从来都是异常的敏感,我想他的回答应该是爽快的:“是。”

    “我是宝达公司财务处的周小姐,你公司有一张三万的现金借条抵押在我公司,六月一号到期,请你在此之前还款并收回贵公司的借条,以便于我公司美国总部六月份来盘点,带现款或汇到下面的账户都可以,请陈先生及时办理。”

    周小姐通话结束跟我说:“陈先生很清楚,你多虑了吧!”

    我听她这样说立时傻了眼,难道玩鹰的被鹰啄瞎了眼。

    坏了,坏了,一定是出问题了,因为借条上写的是七月一号还清,我让周小姐说的可是六月一号还清,难道天柱就没有一点疑惑吗?

    周小姐在给天柱发我提供的收款账号,我仍在考虑。

    让周小姐说六月一号还清,是基于在天柱不清楚具体日期的前提条件下,催他提前还款。现在提前一个月,按照周小姐所说,天柱的回复很清楚,这不是很矛盾吗?

    难道天柱真的很清楚,而故意打马虎眼。

    翻来复去的想,理不出个头绪。

    周小姐看我绷着脸一直不出声,安慰我说:“欠债还钱,千古不变的定律,有什么好担心呀!”

    “陈先生是很清楚,你就再等几天,如果没有收到款再说吗。”

    问题就在他很清楚,天柱本应该不清楚才对,为什么他会说很清楚?

    目前也只能这样,想到此我给周小姐说:“等到三十号若看不到款就要借刀杀人了。”

    三十号下午五点我碰到周小姐,她问我收到陈先生的款没,我告诉她电话都没接到,实际上我也没去查。因为,依天柱的脾气,若打款一定要对我先吹嘘一番。

    “那该怎么办?”我没回周小姐的话,而是直接把她请到办公室。

    我看办公室的文员都不在,便对周小姐说:“陈先生一意孤行,我已经做到了仁至义尽,现在还想请你帮忙。”

    “能用得着的地方你尽关说,客气什么。”周小姐痛快的答应。

    我跟周小姐说:“交朋友难,想守住朋友的友情更难。对于陈先生我不得不痛下杀手。眼下,只能借刀恐吓他了。”

    等一会请你这样给陈先生讲:

    “陈先生,我是宝达的周小姐,今天已经是三十号了,仍不见你来付款,实话给你讲,你这三万的借条是我跟李生私下处理的,详情我想李生可能也给你讲过,你如果不顾及我们的难处,我只能交给宝达公司的经济事务律师来处理,你很清楚你的胜算有几分,陈先生,真是撕破脸大家都难受,还是请你慎重考虑!”

    我不知周小姐听到天柱说的什么,只听她说:“不行。”接着就结束了通话。

    “陈先生说他在福建,等四号回来一定解决,我没答应。”周小姐说。

    周小姐离开我办公室三分钟不到,天柱打过来电话:“老哥,刚才你们财务上的周小姐打过来电话,催我处理那个条子的事,我正在福建催款,你通融下缓几天。”

    “四号怎么样?”我问天柱。

    “行。”只一个字就结束了通话。

    四号晚上十点半我到汇圆机查看仍没进帐,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在心中愤愤的骂:小子,我一定要叫你看看,是我从宝达经济事务律师借来的假刀利,还是你的真脖子硬。

    五号上午,我叫一个学法律的职员按我的意思,给天柱通话:“陈天柱陈先生吗?我是横沥东光律师事务所的赵律师,也是宝达公司聘请的经济事务律师,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明天上午八点,我受宝达公司委托,对你提出诉讼。我的办公电话*****手机号****。”

    一分钟没过,天柱的电话来了。

    “老哥,再通融通融,今天一定到帐”

    “兄弟,遇事要沉住气,老哥给你顶着那。”

    听到天柱这腔调,我心里终于想笑了,但又忍住将要出口的笑音,因为我怕为时过早。

    晚上九点多,天柱打过来电话,只有一句话:“老哥,三万汇过去了。”

    我对天柱想说些什么,欲言又止。

    通话结束前,仅听到天柱的声音是一声无可奈何的长叹。

    这一刻我真真的感受到天柱的无奈,甚至可怜。

    挂了手机,我马上到柜圆机查看,二十一点十六分入三万。

    离开柜圆机,仰望夜空,除了远处几颗时隐时现的星星,无风无云,向我袭来的,是一种难言的世道荒凉。

    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就我而言也许以后不会再发生了,但在这偌大的世界每天每刻,这类事情仍在不断的重复进行,就在我收到款的第二天下午,办公室的一个文员突发感叹:“做人难啊!”另一个文员问她感既什么?

    说:“借给一个好朋友两千块钱,现在家里建房急等用钱,给朋友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给还的意思,不知怎么办才好。”

    这个文员听后马上说:“让李生给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我假装没听见,马上端起茶杯走到远离她俩的会议室窗前,仰望远处天空中那时卷时舒,飘忽不定的云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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