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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离人最近的鸟儿,无疑就是麻雀了,我的家乡甚至把麻雀叫“家雀儿”似乎麻雀是家里养的,是家的一部分。

    麻雀离人最近,它们把窝搭在房屋的屋檐下、瓦缝间、墙隙中、树洞里,甚至石头砌成的水井壁上;它们逡巡在人的周围,在院子里与鸡鸭鹅狗猪争食;它们每天早晨就成群结队地落在大树上“叽叽喳喳”地喧闹,常常会搅了人们的好梦。

    麻雀离人最近,它们是留鸟,春夏秋冬一年四季伴随在人们左右,死乞白赖地和人做邻居,它们似乎不怎么怕人,当人靠近,它们会不情愿地飞起来,人离得稍远,它们依旧大摇大摆地落回原地,干自己想干的事。

    麻雀离人最近,可人们很少在乎它们,也难怪,麻雀貌不惊人,没有孔雀般艳丽的羽毛,没有苍鹰般强健的身躯,没有燕子那么靓的名声,没有喜鹊那么好的口碑,小小的个头、灰褐色或栗色的羽毛、实在是太稀松平常了,就连叫声也没有什么特别,高兴时会“啾”“啾”地叫,遇到紧急情况时会“戛戛”“喳喳”地叫,也的确太没什么美感了,怎么能引起人的兴致呢?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麻雀没有什么大志向,每天只在村前庄后转悠,紧紧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从来没动过大雁那样南疆北国长途迁移跋涉实现壮举的念头,也从来不作晋升成凤凰孔雀成为鸟中之王的英雄梦,吃饱了,就在老树的枝丫间没完没了地作游戏,或几只聚在一起庸俗地扯着家长里短,要不就是唠唠叨叨地没心没肺地谈情说爱。而且,它们还居然表露出一副知足常乐、甚至志得意满的样子。

    最重要的还是它们的行为俗气,几乎接近猥琐,不像苍鹰那样经过激烈的搏斗猎取食物,不像燕子那样靠敏捷的身手赢得生存。它们显得小气抠搜,个别的甚至贼眉鼠眼,有时还会急急惶惶地抢食人辛辛苦苦种下的庄稼,而且,赶走了再来,一副赖皮样。

    可这些都不妨碍它们成为离人最近的鸟儿,不妨碍它们成为生命力最强、适应力最强的鸟儿,成为我们身边数量最多的鸟儿。

    (二)

    如果说,孔雀、天鹅、仙鹤等是鸟儿世界里的王室贵胄;苍鹰、大雁、喜鹊等是鸟儿世界的名门望族;黄鹂、鹦鹉、鸳鸯之类是鸟儿世界的优游新贵,那么,麻雀就是鸟儿世界的平头百姓了。

    是的,麻雀有缺点而无大志,甘于平常而失于高雅,可它们也不摆什么臭架子,它们认准了一个理:毕竟我活着不是要专给别的“鸟”看的,你自可唱你的高调,做你的英雄,我就过我这种身为普通百姓的平平淡淡的日子。这有什么不好呢?况且,即使在鸟儿世界里,似乎也是平民百姓这个级别的鸟的种类多一些吧。

    麻雀,也有很多令人敬佩之处:虽然离人最近,但他们还是野生的鸟儿,理直气壮地保持着自己种族的独立性和尊严,没有被人驯服。在与人长期打交道的过程中,他们学会了与人周旋的本领,也有效地维系了自己的野性和独立的“鸟”格。即使偶尔不慎落入人的手里,它们大多也拒绝人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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