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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我一定不会懒的。但事实上没有。作为菜农的儿子也没这样有空闲。

    菜农的活总是那么的费时费力,两三百斤的菜,往往要弄一个下午加晚上。最辛苦的是去年,吃完晚饭后,还要挑油麦头,一层层的去皮,往往弄到凌晨十二点。最晚的试过一点钟。今年是轻松多了,受了一星期的雨水洗礼,油麦烂得精光。所以吃完晚饭,洗完澡,11点总算有空。刚回家的那一个星期我还有精神去看书,但过后只要一提上书,看了几行字就呼呼呼地做猪了。

    一个字,累就是了。

    不要以为我说得夸张,因为长在城市的人根本体会不了这一种心酸。

    而一般的农民(稻农、渔农等)可以了解。但真正理解的只有菜农,只有同是(普通)菜农的人,才能真正体会到菜农的苦。

    (五)母亲

    母亲是一个很坚强的人,有时却坚强得固执。

    母亲因这几年来的劳累工作,而比实际年龄老了20岁。

    上次,阿姨家的儿子来访,第一次见到我母亲时,说了那么一句:“大姨好像外婆哦”

    “是吗?”母亲没有生气,还是一脸的微笑。

    我望着母亲。在她的脸上,我似乎看到了母亲刻意隐藏的那一份无奈。渐渐地我也觉得母亲很像外婆,不是样子像,而是同外婆一样,一样的苍老,甚至比外婆还要沧桑。顷刻之间,鼻子有种酸酸的感觉。

    母亲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答应了别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那一晚,刚吃过晚饭已十点半了。还没洗澡,母亲就扛着铁箩筐下菜地了。父亲骂她头脑发热,半夜了还拿命去拼。

    母亲却说,无办法呀,答应菜贩了,明天交一百斤生菜的。(那时的生菜,才一角钱斤,就连菜种钱也划不过来。)

    还有那一天凌晨3点,母亲在蔬菜市场打电话回来,叫父亲和我起床割菜芯,因为那时菜芯供不应求,菜贩争着要。可价格还是那三四角钱一斤。无奈那片菜芯只有铅笔芯那么大,弄了两个钟也不到四十斤。

    其实,母亲的沧桑不仅写在脸上,还有她的那一双手。一双长满老茧的手,一双伤痕累累的手。每到冬天,十只手指都贴上了药用胶布。每次更换胶布时,母亲都会说:看看,这是一双什么样的手呀。

    我不敢看,看多了,鼻子会酸酸的,我怕我会忍不住流出泪来。

    母亲的手,经过泥土长年累月的磨蛀,变得黑黑的,十只手指没有一只指甲是完整的。

    小时候,因为不懂事,所以每当做汤圆的时候,我总会问母亲洗了手没有。这些年,懂事了,所以不再问,每次的汤圆我都能吃上两碗,当然还不忘称赞声好吃。

    我是读得懂母亲的,母亲为了这个家,确实是尽了不少力,所以我不能抱怨什么,也不能再伤了母亲的心。

    母亲这几年都是凌晨两点去卖菜,所以母亲每天只有两三个钟的睡眠时间,从而导致母亲的睡眠严重不足,经常打瞌睡。工作的时候打瞌睡,站着打瞌睡,就连吃饭的时候也会打瞌睡,常常是菜夹到一半时就定住了,好几次拿着的碗也会松下来“呯呯”

    每到这时,我的心都会在滴泪,母亲的劳累,我做儿子的却无法分担,反而加重她的负担。当年不顾母亲的反对,坚决要上大学。因为一己之私,却累倒了母亲,惭愧的心无以言表

    母亲有20多年没回过老家了,总会说自己忙,说自己怕坐车,一闻到车油味就会晕车。其实,我是知道的,要说真正的原因应该是母亲争不下这口气,出外几十年,还是一无所有。

    记得那一天,我很严肃地对母亲说:“妈,到时候,我开小轿车载你回老家,衣锦还乡,你说好不好?”

    母亲那时是笑开了花

    (六)年初一

    年初一,开门大吉。

    接着是母亲发“利是”的时间。

    母亲拿着个“利是”边塞给我,便说:“读书聪明聪明,学业事业样样有成。”

    接着边塞“利是”给妹妹,边说:“工作顺顺利利,事业蒸蒸日上,步步高升。”

    其实我也挺惭愧的,妹妹已有五年的工作经历,做过文员吃过苦,当过主管做过主,带过下属招过聘。而我到现在还是一介书生,经世未深的书呆子。

    吃过早饭,妹妹问我,今年的“利是”是多少。我说,不用看也知道是照旧了。年年的九元九角九分。

    “妈,今年的‘利是’也是九元九角九分吗?”妹妹就是多事。

    “不好吗?长长久久嘛。”母亲答道。

    “我觉得168一路发还差不多”

    “小孩子懂什么。”母亲有点不悦。

    “都20几岁的人了,还是小孩子吗?”

    母亲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也不需要什么家财万贯,只要家人长长久久,健健康康就足够了。”

    按母亲所说的:其实,键康就是人生中最大的幸福了。

    我们还图些什么呢?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七)蔬菜哲学

    总会有些人说我们菜农贪心,赚了不少。其实,你们根本不懂作为菜农的苦。也许你们都有听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但你们一定没听说过这句话:价高,菜农苦;价低,菜农苦。

    菜价高的时候,一般是供不应求。而造成这原因的,往往是天灾。天气反复无常,蔬菜无法生长。而菜价上升到最高的时候,就是水淹菜地,颗粒无成的时候。更甚的是淹及房屋,无家可归。

    菜价低的时候,一般是供过于求。而造成这原因的,是气候与天气。气候适合蔬菜快速生长的时候,菜价往往最低。以菜芯为代表,在冬季回南天的时候,菜芯一天起芯,两天见黄花,三天成藤了。那时的菜芯堆满整个市场,价格低到一角到几分钱一斤,亏本到外婆家。

    其实,菜农所要的只是稳定的价格,安定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年初八,那些工厂、饭堂都开业了,所以蔬菜的销量也相对的增加。菜价也有所回升,就菜芯的价格已上升到5角钱一斤。

    下午,照往常,跟着母亲去割菜。当无聊得单调的时候,总会找些话题来打发时间。

    “妈,老爸那么高(接近1米8),为什么我的身高会成这样子呀?”

    “像你爸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驼背多难看呀!”(这驼背是祖上遗传的,郁闷。)

    “但是,像我这样,到时候出去找工作会受挫,而爱情会更甚”我不敢往下去想了。

    “也许是吧”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看看那片生菜地吧。”母亲指着不远处。

    那片生菜因受连日来的雨水侵击,水分过足,烂了一大半,一个星期前还油青油青的,现在呢,烂得烂,老的老,上花的上花。

    你再看看我们现在割的菜芯。”

    这片菜芯因雨水充足而青绿青绿的。虽是小了点,但长势很好。

    同是蔬菜,但却选择了不同的命运。

    “这些年来,我们都是以种菜芯为主,就是因为它耐生,长年平均价格过得去。菜芯呢个经得起风雨,环境越恶劣的时候,价格升得越快。而环境越好,价格却越低。其实人生也一样,经历过风雨,经历过挫折才会发现生活的美。人生如菜价一样有高涨,也有低落,但它们都是围绕着各自的价值上下波动的”

    其实,以母亲的蔬菜哲学来说,可以这样理解:人生不会一路阳光(平坦),难免会遇到风雨(挫折)。但物物都有它存在的价值,关键是要找到自己的市场。

    (八)回校

    终于,三月来了,要开学了。我提前了三天回到学校。

    我向来是个很守信用的人,提前回来帮同学帮电脑、行李。

    其实,每一年,我都会对我所认识的同学与朋友说,只要你们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出声,只要是法律与道德允许的,只要是我能力之内的,我都会义不容辞。

    “你今年的‘利是’有多少呀?”好友问我。

    “那你呢?”我不答,反而问回他。

    “一千多吧。走,二饭堂。叉鸭饭,我请。”好友很豪爽。

    “好呀。下次,扒饭。我请。”

    “嗯?我请你的是6元的耶。你请的扒饭才5元,不公平。”

    “嗯,是不公平。不过我每年的利是都不超过10元,9元9角9分,不过今年是9元9角。”

    好友无语。良久,才说:“走,aa制。”

    我想,好友是懂我的。

    班长问我:“寒假有无去做工呀。”

    “有呀。”我说。

    “在哪里?这么幸运呀,我都找不到呢,下次是不是应该介绍下呀”

    “是有,不过是在家里,做农活。”

    “嗯?农活?那学到了什么?”

    “是没学到啥,也没有时间去学。但我却再一次提升了自己的思想,也多创造了几篇文章。”

    “只有这些吗?”

    “嗯,还多了很多的感悟”

    生活需要向前看的勇气,而不是停在过去,更不是停在原地。因为我更明确了自己前进的方向。

    人生不是橡皮擦,错了改不了。生活没有彩排,永远都是现场直播。

    把握现在,活在当下。

    所以,在我的职业生涯规划一文中,我写下了这一生的最终目标:

    无论困难如何的巨大,我都不会倒下,倾我所能,我都要为父母打造一个温暖的家,一个安乐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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