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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书网 www.qishuwu.cc,笔墨飞絮文集无错无删减全文免费阅读!

着一道道不规则线条的不规侧图案。图案的中心是一个点,图案中每一道线与每一道线之间总会在我的尖细的刀锋中柔柔地牵出另一条线,密密麻麻地刻满了我对大地泥土的爱。

    那时,我的身后是一片阴翳灰蒙。那样的天气,天空总是一片灰白。烟青色的,像是等着烟雨的到来,又像是将自身隔离在尘世之外,冷眼默默地看着它——这个世界的游戏与规则。

    我在数着我的圈数时,总还会盼着从那蒙胧的地方走来一个我所熟悉的身影。我对地的俯首,对泥土的亲昵,从那道道刀刻线中粘入我的意识与思维。

    在无序的导引下,烟云总是流动得特别快速欢畅。而母亲的声音与身影也总是在我不规则的弯弯曲曲的刻画中一点点地挤进我越来越不耐烦的心脑里。

    当最后的一刀线被封死在我不规则的曲线中时,蓦地,一种声音泻入我守候的时光。终于响起了母亲那熟稔的声音,而那一刻,翳云也终于停止了它的无序的流动。天空有了湿濡的气息。

    云裹着雨珠在头顶腾腾的滚动。我终于尝到了那种雨水的滋味,含着一定的意念的契合与神秘的气息。

    我一直都记得,那一瞬间,我的心一片清欢豁朗。我把我留在泥土上的图案踩平,重新留下一片空白,在母亲回归、在烟雨降临、在清风起时。

    5

    坐在山后,山坡上,阴凉的气息袭卷着我的松散的身。

    有晚霞迎面镀光,有晚风扫叶荡枝,有归鸟扑腾还巢。而我一切都无视,我只专注地看着眼下那片升腾的烟雾,那片在流锦残霞中袅袅升腾的炊烟。它迂回叠起于灶房,从瓦楞墙穴中抛散弥漫,再丝丝缕缕不绝地袅娜纤腾在枝繁叶茂的遮掩的天空里。

    我不知该如何揣摸它的色泽,它的最为原始的色泽也就是烟灰色,以天气、空气或是云霞的转变、镀覆而变幻色泽。它从烟灰变成烟青到烟蓝、烟橙再到烟蓝、烟青或许最后的余烟袅袅弥散于最后的天空只是淡淡的一缕灰白,终至于融与天空,成了天空的颜色。

    我会侧耳倾听除了我所坐的山坡外的声音,那是来自于袅袅炊烟下的家的声音。嘎嘎、咯咯、咕咕、哗哗、哞哞、啦啦、狺狺等各种人类动物自然的声音的大合唱。我极及兴致盎然地啼听。

    锦霞流光,流云镀彩,流韵如水,嫣红地生动着我所在世界的一树一叶,一物一事。突然的,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情感来。那不是激情满怀,豪情壮志;也不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更不是阴郁苍凉,那是一股交织着既激情又苍凉的颓废又激动的倏高倏落的莫名且空蒙的情怀。

    然而,当流云慢慢地褪去所有的缤纷琉璃色彩,呈现浅浅的淡淡的清逸雅致的色泽时,周身所有的一切都变得阴凉而倦怠,清透又蒙胧。生命好似从那一刻重新在自然界无声地轮回了一场。

    细细地感触着一阵风、一片叶、一种声音、一阵轶动。烟雾在眼前无限的清晰又无限的疏离。淡淡地裹着一个世界里最为温暖的情感,最为朴素的满足,最为灵动的思绪,最为清杳的诗情。

    当最后的暮色降临在四霭中,炊烟淡淡地遁在了天穹间——那儿响起了母亲悠长悠长的呼唤。

    6

    一直不明白,为何?在面对烟云时,总是昂着头微侧着,以斜斜的又直直的角度望去。那儿便总是有生命所存在的空间——神秘而悠长。

    空空的岁月,空空的天空,空空的云朵。纯粹的色彩中,有了一种无意的祈盼与想望的色彩。总是在独自凝望时,总是在兀自怔愣时,意念便如流光悄然氤氲着。

    握着云的姿态里,我一直都靠着天空。孤独的仰望,寂静的凝望。时时,一阵风掠来,好似身就裹在云空里,空空的,软软的,柔柔的,又茫茫的。

    在有雨珠拨开云的秘密时,我的泪也会弥合在云絮的厚沉中,以柔霭的姿式跌落。

    悠长的日子里,前方总有扑闪不定的影子,后方总是寂静无语的凝视。我的目光一直痴,我的步伐一直静。踏下时,我便踩上了一片柔软的天空。

    在云里翻滚,弄云仰首,生命寂静。

    2011.8.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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