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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烬试探着抽了抽手,被她无意识地抓得更紧,小声说,“我不会逃跑的。”
说了明天走,就是明天走。
奚言没有回应。
蜷在地上临时补了两个小时的觉,根本就不够。这是她回来半个月第一次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躺在最熟悉最有安全感的地方,最在乎的谢烬也在旁边,她几乎是一躺下就睡着了。
谢烬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见她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彻底放下心,又生出几分好奇,也侧过身去,小心地撩开她额头散乱的碎发。
树屋上的鸟巢小夜灯散发出柔和的光线,足够他看清楚身边依偎的侧脸。
她不像姐姐,睡着时更像他的妹妹。很乖,很安静,只是微微皱着眉,仿佛做了噩梦,睡得不太安稳。
住在这么舒服的地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他不懂,只是看得心头沉闷难安。等再反应过来,自己的指尖已经落在她蹙起的眉心,徐徐抚平。
他看着不听使唤的手指,脑海中蓦地响起应眠不正经的语调。
“那可是你老婆诶。”
第62章我很快就回来。
亲手为她抚平眉间的皱褶时,谢烬没有想到,这晚做噩梦的是他自己。
梦中光影晃动得越来越剧烈,如同利剑劈开他短暂封存的记忆。那些记忆原本就存在于他的脑海,以梦境的形式湍急地流泻出来,一幕幕刺得他生疼。
他想起自己的确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里意外地化形,可并没有遇到狐妖,只是靠自己撑着一口气从山里走回了家。
妹妹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病重多日却没有任何名义上的“家长”前来照顾,甚至没有谁路过时多关注一眼。
他没能救回唯一的亲人,安葬那具幼小的身躯后,对所谓的家彻底死了心。也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化形的消息,独自出走,再也没有回过头。
奚言原本就没睡踏实,身旁细瘦的胳膊腿稍一挣扎就醒了。
谢烬以痛苦的姿势蜷缩在床沿,紧闭着眼。睡前还是只小奶猫,再睁开眼睛看到时,他的身体已经生长到十岁左右的大小。
急剧长大的代价是少年的冷汗浸透了床单,奚言甚至能听得到他骨节拉伸摩擦的咔嚓声。
一瞬间,那种只能看着他被痛苦裹挟却无计可施,哪里都不敢碰的记忆又回溯到脑海里,拉扯得阵阵钝痛。
她屏住呼吸轻轻叫谢烬的名字,声音抖得像小动物的呜咽。
谢烬从梦魇中挣扎着醒来,看到她这样的反应,艰难地伸出手摸了摸她湿滑的脸颊,反过来低声安慰,“我都还……没哭呢。”
她拉下谢烬的手,双手小心地捧在中间。他掌心里也湿漉漉的,汗水混着她的眼泪,还在无意识地用力握成拳,想要抵抗什么,“你是不是很疼?”
“……疼。”
奚言眼泪流得更凶,“那怎么办啊。”
她知道这是恢复状态的必经过程。阿沅说从前都是这样,说时听得轻巧,是因为她没有亲眼见过。
现在亲眼见到了,很讨厌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受苦。
“马上就好。”脑海中涌入的记忆停滞下来,骨子里将他的身体强行拉长的力量也正在减缓速度。他艰难地坐起身,像对待小女孩一样,让她枕在自己的膝上,“……别哭。”
他记起自己已在人间流浪了百年。他学到了些有用的法术,也在学习的过程中意识到自己有难得的天赋,用这些自我发掘的能力保护一群刚化形的小妖逃脱了人类的猎捕。
但关于她的内容,还只有刚刚见面的这一天。应该是因为认识得太晚,记忆还没回复到认识她的时候。
谢烬惊诧地发现自己居然在逐渐接受他“回炉重造”的逻辑设定,心情复杂。
大概是觉得被一个半大孩子安慰有点没面子,奚言只待了一分钟就爬起来,用睡衣袖子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思索着自己还能做什么,“你要不要去泡个澡?会舒服很多的。我陪你去。”
她的手指自然地落在谢烬衣襟最顶端的纽扣上。把心情复杂的半大孩子给吓了一跳,捂着领口往后躲。
着急避闪的动作多少是有点伤感情。他自己也察觉到,硬着头皮解释,“不用了……不用,我已经不疼了。”
奚言点点头,安静地打量着他。
即使坐在床上,也能看得出来他身形的变化,从小男孩营养不良的瘦弱变成了少年人拔节后的清瘦修长,虽然还是瘦,却更有力,身体里隐蕴着更大的力量。
“你想起了过去的事吗?”奚言对他过去的经历知之甚少,也无从判断他的记忆恢复到哪。
谢烬沉默片刻,眼底有金色的光闪流动,又很快归于沉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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