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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吴建国面临的局面十分严峻。
要知道如今花城市委常委会上的局面,吴建国并不占据多少优势,除去纪委书记曾国伟、政法委书记龙向阳之外,也只有一个武装部长是一贯老风格的举手赞成书记的一切提议罢了。
不过时宏森那边的坚定票数和吴建国这边也差不多,无非是时宏森自己,加上副书记彭喜斌,常务副市长阮业成以及市委秘书长邢学义四人而已,基本上和吴建国这边旗鼓相当,所以,这场“逼宫”的最终结局,却是要看还没有来得及在市里站队的三位常委的意见了。
前一段花城一连串的动荡,特别是一招问题,就直接倒下两个常委,地区重新对花城班子进行了一番调整,最终重新换上来三个人来,却都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其中包括市委组织部长、一位宣传部长以及一位常委副市长,这三位暂时还没有站队,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明确站队表现,也许私下里已经和某一方有所接触了也说不定,不过至少现在表面上是一个未知因素。
“吴书记,我提议,动用那笔花城经济建设专项资金,扶植畜牧养殖公司,请吴书记批准!”
时宏森眼见吴建国任凭众人凝视,也依旧纳口不言,忍不住再跳出来明确说道。
吴建国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望了时宏森一眼,说道:“时市长,我原来说过,这笔专项资金,是用来启动能够快速发展花城地方经济的项目的,畜牧养殖公司,貌似当不起这个重任吧。”
时宏森当即慷慨激昂的说道:“吴书记,你这个说法我不认同,现在咱们花城想要发展起来,最好的方向莫过于依托华天食品的肉制品厂了。大力发展养殖业,这毫无疑问是目前最合适的发展方向。”
“不错,你说的很对。”吴建国插口说道,“大力发展养殖业。这是一个好方向,不过现在华天食品已经再做这方面的工作,进展也相当不错,市里完全没有必要再投入大量资金,大量精力搞重复工作,这笔钱大可以用在别的项目上嘛。”
“别的项目?别的还有什么项目?”时宏森说道,“发展地方经济,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要形成规模效应,花城既然有了华天食品这个优势企业,就应该将这个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嘛。总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什么都搞吧?好钢要用在刃上,这笔专项资金就应该用在养殖公司上,再说了,这可是一年几百万的利税,总不能说扔给外商就扔了吧?咱们花城的财政状况。可还大方不到这种程度!”
时宏森的话已经隐隐露出锋芒来,暗指吴建国将养殖扶植项目交给华天公司,实在搞利益输出!虽然他话里说的含糊,可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平时谁又听不到一些小道消息?望向吴建国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质疑起来。
吴建国咬咬牙根,看来时宏森准备的相当充分啊,从会议一开始。就转移了主题,将这个原本商议上午围堵上.访事件善后的临时常委会,愣是变成了一场争夺一千多万专项资金的“逼宫”戏,甚至看他现在这架势,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指不定他就要肆无忌惮的乱扣屎盆子了!
吴建国悄悄瞄了一眼手表。眼见指针才刚刚三点一刻,心里暗暗有些焦急,嘴上却淡淡的说道:“时市长,我这一段时间正在考察一个项目,你可以先听一听。大家都听一听,然后咱们再接着讨论。嗯,其实这个项目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了,就是前不久省农科院的专家在咱们花城调研后,提出来的小辣椒种植项目……”
吴建国开始不厌其详的讲述起小辣椒种植项目的好处来,语调不紧不慢,讲得情真意切,却是惹得时市长等人大不耐烦,可好歹正在讲话的是市委书记,总不能随意就打断书记的讲话啊,官场之上,斗的再厉害,面子上的规矩却是要始终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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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伯,怎么样,还没招?”吴天问道。
“没有,还是老样子。”郭明川有些气闷的说道,“只比原来多说了一点,就是那个政府办的干事,并不是只告诉了他们专项资金的事儿,还暗暗鼓动他们去市委围堵吴书记,说只有这样吴书记才会愿意拿钱出来。”
吴天冷笑一声,道:“哼,不知这样吧?他们什么时候不去市委堵门,偏偏选在今天?再看看当时他们可是组织严密,挡车的,堵人的人工明确,敢说事先没策划好的?”
“唉,我知道,现在的关键是盯着这事儿的人太多,动他不得。”郭明川咬牙说道,“现在只能等着你曾伯伯那边,看看有没有突破了。”
曾国伟现在也正在开常委会,不过趁着前几次动作,曾国伟已经彻底完成了对检查系统的掌控,不用他亲自坐镇,也自然有人去把他交代的任务完成妥当的。
而曾国伟的动作,自然是瞄准了养殖公司。
从下午两点三十分,常委会开始的同时,曾国伟安排的对养殖公司现任经理的调查同时启动,一刻钟后就将那位经理带到了城关派出所,进行突击审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却还没有传来消息,究竟有没有进展……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多少有些违规的地方,对那位经理的调查可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着纪委原来收到的一些匿名举报。可不足以对他进行审讯调查的,如果最后那家伙招了也就罢了,这点小小违规算不得什么,可如果一旦最后审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后果不免有些麻烦。
可要说那位经理身上没有问题,那也不大可能,毕竟当初花城投资两百多万搞起的养殖公司,不过两年就成了一团烂摊子,不但原来的投资全部赔光不说,还背负了一屁股外债。这个经理身上又岂能没有一点猫腻?
最起码吴天是绝对不信的。
熬时间最是痛苦,足足到了下午三点四十,曾国伟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吴天彻底不耐烦了,站起来招呼着韩忠就走。谁知道刚出门,就遇到郭明川陪着一个老头走过来。
“小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人大的李主任。”郭明川当即朝吴天说道。
吴天一眨巴眼,立马就明白这位的身份来,这位怕就是抓起来的那位小李的本家大伯吧?
嘿,他还真要意思。直接跑市局来挖人来了?
“李伯伯好。”吴天面上却很礼貌的朝那位李主任问候道。
“呃,小郭局长,这位小朋友是……”那位李主任摆着官架子,说道。
这句小郭局长叫得郭明川满心腻歪,好歹自己也是四十多的人了,还是堂堂的正经局长。你个退二线的老家伙还真好意思在咱面前摆老资格?
“我叫吴天,我爸是吴建国。”吴天不等郭明川介绍,自己就回答道。
“哦,是建国同志的儿子啊,你呆在公安局干什么?”李主任又一脸倨傲的朝吴天说道。
吴天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几分。这家伙还真好意思,连一声“吴书记”都懒得称呼,直接叫“建国同志”,你还资格再老,也是我爸的下级好不好,你还真好意思这样叫?
吴天撇嘴说道:“李主任,我来公安局干什么,不劳你操心吧?要不,你告诉我一句,你来公安局干什么,我就告诉我来的目的好了?”
“呃,你……”李主任气得眼睛一瞪,却终究发现自己奈何吴天不得,只冷哼一声,道,“这小孩子,真是没个教养……”
“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你祖宗十八代都没教养!”吴天突然跳脚指着李主任的鼻子骂道。
事发突然,李主任顿时愣住,被吴天骂得晕头涨脑,不知所措,郭明川也愕然不已,回不过神来——要知道吴天平时给人的感觉可是少年老老成,相当稳重的,哪儿曾见过他这么突然爆发,大叫大骂?
“你,你,我,我……”李主任回过神来,却还是气得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郭伯伯,你可听到了,刚才是他先骂我的,我这叫自卫吧?”吴天却伶牙俐齿的说道。
“你,好,好你个尖嘴利舌的小兔崽子!”李主任咬着牙根,指着吴天,终于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你还敢骂我?”吴天两眼一瞪,嚷道,“郭伯伯,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侮辱!”
“小天,这个……”郭明川一脸为难,要知道对方可是人大副主任,哪儿能因为一句骂人话就将他给抓起来啊?那得捅多大漏子?
李主任眼见郭明川作难,顿时又骄横的一扬下巴,说道:“哼,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我可是市人大副主任,别说骂你了,就是打你,谁敢抓我?”
“郭伯伯,他威胁我,要打我,抓他!”吴天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郭明川,说道。
郭明川一愣,眼见得吴天眼神中不可拒绝的坚毅,终于开口说道:“李主任,你做得过分了,请你暂时在这儿等着我将情况上报,请领导批示怎么处理再说吧。”
李主任一愣,接着嚷道:“什么?郭明川,你是要拘留我?”
“不是拘留,是暂时留置盘查。”郭明川黑着脸,对身后的两名警察说道。“把李主任送去待讯室。”
李主任当即暴跳起来,扯着嗓子大叫大骂起来,他的跟班秘书也跳上去拉着那两个民警。
郭明川黑着脸也不理会,好容易等到两名民警一脚将李主任的那个跟班秘书踢开一边。硬架着他下楼去了待讯室,这才转过脸来,对着吴天瞪了一眼,嚷道:“说吧,你小子究竟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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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名叫李亚春,自从临近中午被抓来市局后,粒米未进,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会儿早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了,很有些精疲力尽。却还是被一帮警察揪着不放,两个小时一班的轮番上阵,审讯员大嘴开阖,如同机关枪一样,让他难以承受。
不过小李却依旧坚持着。反正这些情况,本就在事先的预料之中,有心理准备,小李认为自己再撑上两个小时,应该问题不大,到那时候,事情基本就有结果了。还会怕市局这帮家伙揪着自己不放?就算到时候他们想不放人,只怕也不行了,到时候自有人捞自己出去的。
当然了,小李更希望的是大伯能尽快行动,别等下午下班时间,就先将自己救出去比较好。毕竟自己这会儿都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这滋味儿实在不太好受。
忽然间,小李感觉对面那位审讯员机关枪似的嘴停了下来,反倒让他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抬头望去。却见那位审讯员竟然站了起来,跑到门口,和一个警察交头接耳的嘀咕了起来。
小李不禁有些兴奋起来,莫非是大伯已经到了,正在给市局施压?他们不敢再审自己了!这下好了,总算到头了……
小李正兴奋着呢,却见审讯员结束了窃窃私语,又掉头回来了,二话不说竟然又接着做起“说服教育”来,小李短时又是一阵沮丧,看来大伯还没来呢……
“李亚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谁也救不了你了!”审讯员一拍桌子,嚷道,“你大伯,也就是人大李副主任刚刚已经向市局自首了,已经把问题全都坦白交代了!”
“嗯?”小李一愣,接着哧笑一声,一脸不屑。
“你不信?”审讯员冷笑一声,说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现在你招不招都无所谓,招了的话,算你认罪态度好,回头轻判一点,我倒希望你不招,这样才能对你从严从重!”
小李一脸吊儿郎当的架势,显然根本不相信审讯员的话。
审讯员撇嘴一笑,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坦白了?那好,把他带下去吧。”
审讯员说着,收起口供本来,一旁自有警员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推着他跟在审讯员身后,朝门口走去。
小李脸上终于露出困惑和惊慌的表情来,出了审讯室,路过楼道一间房门口,审讯员朝门口的两个警察打了声招呼,步子稍微顿了一下,小李下意识的朝房间窗户里望了一眼,却见里面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老人,正是自己的大伯,更要命的是大伯手上还带着明晃晃的铐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小李可是十分清楚自己大伯的身份的,堂堂的人大副主任,谁敢给他上铐子?难道说大伯真的自首了,真的将问题全都交代了?
小李想去想大伯问个清楚,可身后的两个警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推着他快步就从窗口走过去了。
小李顿时急了,向前又走了几步,然后朝前面的审讯员嚷道:“同志。我招,我坦白,我要坦白……”
审讯员微微一笑,转过脸来却又摆出一副黑脸。说道:“想招了?晚了。”
小李赶紧说道:“不晚,不晚,有些事情我大伯也不知道,我全招,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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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吴建国面临的局面十分严峻。
要知道如今花城市委常委会上的局面,吴建国并不占据多少优势,除去纪委书记曾国伟、政法委书记龙向阳之外,也只有一个武装部长是一贯老风格的举手赞成书记的一切提议罢了。
不过时宏森那边的坚定票数和吴建国这边也差不多,无非是时宏森自己,加上副书记彭喜斌,常务副市长阮业成以及市委秘书长邢学义四人而已,基本上和吴建国这边旗鼓相当,所以,这场“逼宫”的最终结局,却是要看还没有来得及在市里站队的三位常委的意见了。
前一段花城一连串的动荡,特别是一招问题,就直接倒下两个常委,地区重新对花城班子进行了一番调整,最终重新换上来三个人来,却都是从上面空降下来的,其中包括市委组织部长、一位宣传部长以及一位常委副市长,这三位暂时还没有站队,或者说暂时还没有明确站队表现,也许私下里已经和某一方有所接触了也说不定,不过至少现在表面上是一个未知因素。
“吴书记,我提议,动用那笔花城经济建设专项资金,扶植畜牧养殖公司,请吴书记批准!”
时宏森眼见吴建国任凭众人凝视,也依旧纳口不言,忍不住再跳出来明确说道。
吴建国终于有了点反应,转头望了时宏森一眼,说道:“时市长,我原来说过,这笔专项资金,是用来启动能够快速发展花城地方经济的项目的,畜牧养殖公司,貌似当不起这个重任吧。”
时宏森当即慷慨激昂的说道:“吴书记,你这个说法我不认同,现在咱们花城想要发展起来,最好的方向莫过于依托华天食品的肉制品厂了。大力发展养殖业,这毫无疑问是目前最合适的发展方向。”
“不错,你说的很对。”吴建国插口说道,“大力发展养殖业。这是一个好方向,不过现在华天食品已经再做这方面的工作,进展也相当不错,市里完全没有必要再投入大量资金,大量精力搞重复工作,这笔钱大可以用在别的项目上嘛。”
“别的项目?别的还有什么项目?”时宏森说道,“发展地方经济,我认为最重要的还是要形成规模效应,花城既然有了华天食品这个优势企业,就应该将这个优势完全发挥出来嘛。总不能东一榔头西一棒锤的什么都搞吧?好钢要用在刃上,这笔专项资金就应该用在养殖公司上,再说了,这可是一年几百万的利税,总不能说扔给外商就扔了吧?咱们花城的财政状况。可还大方不到这种程度!”
时宏森的话已经隐隐露出锋芒来,暗指吴建国将养殖扶植项目交给华天公司,实在搞利益输出!虽然他话里说的含糊,可在场的人谁不是人精,平时谁又听不到一些小道消息?望向吴建国的目光也不由得有些质疑起来。
吴建国咬咬牙根,看来时宏森准备的相当充分啊,从会议一开始。就转移了主题,将这个原本商议上午围堵上.访事件善后的临时常委会,愣是变成了一场争夺一千多万专项资金的“逼宫”戏,甚至看他现在这架势,如果自己不答应的话,指不定他就要肆无忌惮的乱扣屎盆子了!
吴建国悄悄瞄了一眼手表。眼见指针才刚刚三点一刻,心里暗暗有些焦急,嘴上却淡淡的说道:“时市长,我这一段时间正在考察一个项目,你可以先听一听。大家都听一听,然后咱们再接着讨论。嗯,其实这个项目大家应该都有所耳闻了,就是前不久省农科院的专家在咱们花城调研后,提出来的小辣椒种植项目……”
吴建国开始不厌其详的讲述起小辣椒种植项目的好处来,语调不紧不慢,讲得情真意切,却是惹得时市长等人大不耐烦,可好歹正在讲话的是市委书记,总不能随意就打断书记的讲话啊,官场之上,斗的再厉害,面子上的规矩却是要始终遵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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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伯伯,怎么样,还没招?”吴天问道。
“没有,还是老样子。”郭明川有些气闷的说道,“只比原来多说了一点,就是那个政府办的干事,并不是只告诉了他们专项资金的事儿,还暗暗鼓动他们去市委围堵吴书记,说只有这样吴书记才会愿意拿钱出来。”
吴天冷笑一声,道:“哼,不知这样吧?他们什么时候不去市委堵门,偏偏选在今天?再看看当时他们可是组织严密,挡车的,堵人的人工明确,敢说事先没策划好的?”
“唉,我知道,现在的关键是盯着这事儿的人太多,动他不得。”郭明川咬牙说道,“现在只能等着你曾伯伯那边,看看有没有突破了。”
曾国伟现在也正在开常委会,不过趁着前几次动作,曾国伟已经彻底完成了对检查系统的掌控,不用他亲自坐镇,也自然有人去把他交代的任务完成妥当的。
而曾国伟的动作,自然是瞄准了养殖公司。
从下午两点三十分,常委会开始的同时,曾国伟安排的对养殖公司现任经理的调查同时启动,一刻钟后就将那位经理带到了城关派出所,进行突击审讯,现在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却还没有传来消息,究竟有没有进展……
不得不说这次行动多少有些违规的地方,对那位经理的调查可没有真凭实据,只凭着纪委原来收到的一些匿名举报。可不足以对他进行审讯调查的,如果最后那家伙招了也就罢了,这点小小违规算不得什么,可如果一旦最后审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么后果不免有些麻烦。
可要说那位经理身上没有问题,那也不大可能,毕竟当初花城投资两百多万搞起的养殖公司,不过两年就成了一团烂摊子,不但原来的投资全部赔光不说,还背负了一屁股外债。这个经理身上又岂能没有一点猫腻?
最起码吴天是绝对不信的。
熬时间最是痛苦,足足到了下午三点四十,曾国伟那边依旧没有消息传过来,吴天彻底不耐烦了,站起来招呼着韩忠就走。谁知道刚出门,就遇到郭明川陪着一个老头走过来。
“小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人大的李主任。”郭明川当即朝吴天说道。
吴天一眨巴眼,立马就明白这位的身份来,这位怕就是抓起来的那位小李的本家大伯吧?
嘿,他还真要意思。直接跑市局来挖人来了?
“李伯伯好。”吴天面上却很礼貌的朝那位李主任问候道。
“呃,小郭局长,这位小朋友是……”那位李主任摆着官架子,说道。
这句小郭局长叫得郭明川满心腻歪,好歹自己也是四十多的人了,还是堂堂的正经局长。你个退二线的老家伙还真好意思在咱面前摆老资格?
“我叫吴天,我爸是吴建国。”吴天不等郭明川介绍,自己就回答道。
“哦,是建国同志的儿子啊,你呆在公安局干什么?”李主任又一脸倨傲的朝吴天说道。
吴天心里的火气更大了几分。这家伙还真好意思,连一声“吴书记”都懒得称呼,直接叫“建国同志”,你还资格再老,也是我爸的下级好不好,你还真好意思这样叫?
吴天撇嘴说道:“李主任,我来公安局干什么,不劳你操心吧?要不,你告诉我一句,你来公安局干什么,我就告诉我来的目的好了?”
“呃,你……”李主任气得眼睛一瞪,却终究发现自己奈何吴天不得,只冷哼一声,道,“这小孩子,真是没个教养……”
“你才没教养!你全家都没教养!你祖宗十八代都没教养!”吴天突然跳脚指着李主任的鼻子骂道。
事发突然,李主任顿时愣住,被吴天骂得晕头涨脑,不知所措,郭明川也愕然不已,回不过神来——要知道吴天平时给人的感觉可是少年老老成,相当稳重的,哪儿曾见过他这么突然爆发,大叫大骂?
“你,你,我,我……”李主任回过神来,却还是气得嘴唇直哆嗦,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
“郭伯伯,你可听到了,刚才是他先骂我的,我这叫自卫吧?”吴天却伶牙俐齿的说道。
“你,好,好你个尖嘴利舌的小兔崽子!”李主任咬着牙根,指着吴天,终于说出一句囫囵话来。
“你还敢骂我?”吴天两眼一瞪,嚷道,“郭伯伯,把他抓起来,我要告他侮辱!”
“小天,这个……”郭明川一脸为难,要知道对方可是人大副主任,哪儿能因为一句骂人话就将他给抓起来啊?那得捅多大漏子?
李主任眼见郭明川作难,顿时又骄横的一扬下巴,说道:“哼,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我可是市人大副主任,别说骂你了,就是打你,谁敢抓我?”
“郭伯伯,他威胁我,要打我,抓他!”吴天目光深沉的凝视着郭明川,说道。
郭明川一愣,眼见得吴天眼神中不可拒绝的坚毅,终于开口说道:“李主任,你做得过分了,请你暂时在这儿等着我将情况上报,请领导批示怎么处理再说吧。”
李主任一愣,接着嚷道:“什么?郭明川,你是要拘留我?”
“不是拘留,是暂时留置盘查。”郭明川黑着脸,对身后的两名警察说道。“把李主任送去待讯室。”
李主任当即暴跳起来,扯着嗓子大叫大骂起来,他的跟班秘书也跳上去拉着那两个民警。
郭明川黑着脸也不理会,好容易等到两名民警一脚将李主任的那个跟班秘书踢开一边。硬架着他下楼去了待讯室,这才转过脸来,对着吴天瞪了一眼,嚷道:“说吧,你小子究竟想搞什么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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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李名叫李亚春,自从临近中午被抓来市局后,粒米未进,一口水都没喝过,这会儿早已经饿得潜心贴后背了,很有些精疲力尽。却还是被一帮警察揪着不放,两个小时一班的轮番上阵,审讯员大嘴开阖,如同机关枪一样,让他难以承受。
不过小李却依旧坚持着。反正这些情况,本就在事先的预料之中,有心理准备,小李认为自己再撑上两个小时,应该问题不大,到那时候,事情基本就有结果了。还会怕市局这帮家伙揪着自己不放?就算到时候他们想不放人,只怕也不行了,到时候自有人捞自己出去的。
当然了,小李更希望的是大伯能尽快行动,别等下午下班时间,就先将自己救出去比较好。毕竟自己这会儿都已经饿得有些头晕眼花了,这滋味儿实在不太好受。
忽然间,小李感觉对面那位审讯员机关枪似的嘴停了下来,反倒让他回过神来,有气无力的抬头望去。却见那位审讯员竟然站了起来,跑到门口,和一个警察交头接耳的嘀咕了起来。
小李不禁有些兴奋起来,莫非是大伯已经到了,正在给市局施压?他们不敢再审自己了!这下好了,总算到头了……
小李正兴奋着呢,却见审讯员结束了窃窃私语,又掉头回来了,二话不说竟然又接着做起“说服教育”来,小李短时又是一阵沮丧,看来大伯还没来呢……
“李亚春,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谁也救不了你了!”审讯员一拍桌子,嚷道,“你大伯,也就是人大李副主任刚刚已经向市局自首了,已经把问题全都坦白交代了!”
“嗯?”小李一愣,接着哧笑一声,一脸不屑。
“你不信?”审讯员冷笑一声,说道,“你信不信无所谓,反正现在你招不招都无所谓,招了的话,算你认罪态度好,回头轻判一点,我倒希望你不招,这样才能对你从严从重!”
小李一脸吊儿郎当的架势,显然根本不相信审讯员的话。
审讯员撇嘴一笑,道:“看来你是不愿意坦白了?那好,把他带下去吧。”
审讯员说着,收起口供本来,一旁自有警员抓着他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推着他跟在审讯员身后,朝门口走去。
小李脸上终于露出困惑和惊慌的表情来,出了审讯室,路过楼道一间房门口,审讯员朝门口的两个警察打了声招呼,步子稍微顿了一下,小李下意识的朝房间窗户里望了一眼,却见里面正坐着一个熟悉的老人,正是自己的大伯,更要命的是大伯手上还带着明晃晃的铐子!
这一惊非同小可,要知道小李可是十分清楚自己大伯的身份的,堂堂的人大副主任,谁敢给他上铐子?难道说大伯真的自首了,真的将问题全都交代了?
小李想去想大伯问个清楚,可身后的两个警察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推着他快步就从窗口走过去了。
小李顿时急了,向前又走了几步,然后朝前面的审讯员嚷道:“同志。我招,我坦白,我要坦白……”
审讯员微微一笑,转过脸来却又摆出一副黑脸。说道:“想招了?晚了。”
小李赶紧说道:“不晚,不晚,有些事情我大伯也不知道,我全招,我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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