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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闻此言,礼部侍郎心中也难免感慨:这往日洛帅回朝,皆由秦王殿下相迎,如今陛下一朝换人,秦王殿下为了大局,不仅不迁怒,竟也真有肚量来教习八皇子,这胸襟气度倒也是独一份。
想是这般想,嘴上却道:“殿下自谦了,仪仗已备好,还请殿下动身。”
昨日傍晚,洛帅已率军在城外十里处驻扎。按照惯例,赵泽瑜需骑马至风回坡与其汇合,再共同前往天枢台。
赵泽瑜对这位印象并不深,但其丰功伟绩素来口口相传。当朝将领中,他这个年岁还可堪大用的军侯国公也便独此一家了。
听兄长隐晦地提过两句,那些前代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多是站错了队,好一点的被陛下放一道回家荣养的恩旨,而比较顽固的很多死得也比较不明不白。
当日兄长提及的时候赵泽瑜看他眉头紧锁,脸上是明晃晃的不赞同,可最终也只能缄口不言。
子不言父过,况且洛氏一族说到底也算得上是受益者,易地而处,若陛下夺位失败,洛氏的下场甚至要更惨一些。
洛帅名为洛振远,早早地从他父亲那里接过了担子。他比妹妹大了十多岁,虽是将妹妹当女儿养,格外宠爱,可扶陛下上位又何尝不是利益权衡过的结果?
说到底,皇室、权臣之中,又哪里真能将真心分辩得干干净净呢?
冰凉的晨风拍在飞驰的赵泽瑜脸上,他将思绪拉回来,看到了前方的军营。
虽是刚刚得胜归来,可军营却仍是一派肃然之相,全无散漫骄狂之气,令行禁止。
晨间操练之声震天,倒是衬得这仪仗队的到来悄无声息,守卫兵士见他们前来便前往中军帐中通报,不卑不亢,并无放他们入内的意思。
身后的礼部侍郎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赵泽瑜却抬手制止了他,开口道:“既是在军营之中,便按照军中规矩,相信洛帅自有分寸。”
赵泽瑜虽身无官位,却是代天子前来。若是往常,相信洛帅不会让兄长被拦在此处。
思及前几日兄长说已然去信给洛帅,让洛帅不要心中不快,赵泽瑜摇了摇头:果真洛帅还是这等直来直去的武人脾气,这是借着自己对皇帝发火。
凡事过火了可不好,洛帅应当也知道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不多时,洛振远便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颇有些来势汹汹。赵泽瑜毫无察觉似的,略躬身拱了下手,正巧避过了他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气机。
洛振远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小子。
外甥传来的信他当然看了,上面说这小子是他较为亲近的一个弟弟,只是恰巧被皇帝指来,还请自己不要迁怒。
洛振远当然是嗤之以鼻,皇室之中哪有什么手足情深,泽瑾总有些不合时宜的妇人之仁,他倒要看看这小子是不是包藏祸心。
如今看来,这小子果真不是像泽瑾说得那般毫无心机。
他回了个半礼,毫无诚意地道:“让八皇子久等,整军尚需一时半刻,殿下不介意再等等吧?”
礼部侍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形,不敢得罪这位戎马一生的洛帅,职责所在,却也不能让八皇子被气得当众失了态,正欲打个圆场,便听赵泽瑜道:“洛帅凯旋,父皇龙心甚悦,自然会让我大启功臣正衣冠以祭天地论功勋。只是这吉时不过午,便还要请洛帅下令速随我前往天枢台。”
洛振远幽深的目光扫视过赵泽瑜,时常受到柳明修审视,洛帅终归是战场上的人,便是再用兵如神,也比不上文人那柄刮骨刀搅弄风云。
故而赵泽瑜丝毫不以为忤,全身上下每一块肌肉都安分极了,不松不紧,就好似对面不是杀伐决断的铁血统帅一般。
洛振远再想给皇帝脸色看也不会拿军中将士的归国礼开玩笑。不过一刻钟,军营已然整理完毕,方阵整齐肃穆。
赵泽瑜忍不住赞叹一句:“定北军诸将士果真令行禁止,有这样军纪严明的军队驻边,果真是我大启福音。”
听他这般说,洛振远本觉得他是惺惺作态,转眼看去却见他面色一片肃然敬佩,想到从登基后从未来过天枢台的陛下,倒无端生出些感慨,也没了方才的针锋相对:“多谢殿下。”
谢什么?赵泽瑜没有问,洛振远此刻的神情似乎与那日他在江湖上看热闹曲终人散后一个老者长叹时的怅然重合了。
江湖之义、军中热血,又都是何时散尽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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